目前分類:周爺爺回憶錄 (9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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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永遠忘不了基隆外港紅燈塔的那個風雨之夜。

 

我倆依偎在紅燈塔邊垂釣,晩霞照耀著海面上,映了一片紅,閃閃爍爍的。吃著事先準備好的蛋糕及削好的水果,天色忽然轉暗,大把大把的黑雲佈滿天空,黑壓壓的,有點恐怖,像魔鬼似的從烏雲降下。冷風一陣陣橫掃,海面上的波浪飛舞著,忽上忽下,此起彼落。我倆相擁著,無視了風、浪、夜、雲和即將下的雨,幾乎只剩下我們倆,就像一對海鷗停在浪壩上。整個紅燈塔沒有第三個人,好讓我倆自由自在毫無拘束的佔有這裏和整個海。夜漸漸深了,風越刮越大,烏雲越接近海面,終於下雨了,先是一絲一絲的,一點一點的,一滴一滴的,一會便猛下了起來,像灑水一樣涮向我倆,連忙躲到紅燈塔的小紅門旁,如孩子躲在慈母的懷裡。我們向四周察看,是無邊無際的昏暗,原來還有點朦朧的月光,剎那間被黑暗擁抱了一切。

 

我們互相依靠著,不能動彈,像兩隻卷縮的小貓。雨打在燈塔上的聲響,像千軍萬馬奔騰,又像數不清的魔王在舞蹈。雨繼續下著、下著、下著,雨的聲響在我們頭上,在我們四周,在我們心裡。我倆的心被淋濕了,冷醒了,它與我倆融會在一起,不再感覺雨是身外物,它就是屬於我倆的心靈,它就是我們的情愛,我倆的呼喚,我倆的衝動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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長春求學,攝於雪地  

作者:周福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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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夜

天空降著大雪,夜色來臨的真快。

我目睹她那痀僂卷曲的身軀,被大雪幾乎抹平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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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 1949年5月某日,我和母親到趙家莊討飯回來的路上,遇到眷屬營的梁阿姨,她背上背著最小的孩子,一手牽著半大不小的,後面跟著最大的,就這樣帶著三個小孩,另一手拖著鋪蓋行李,匆忙的朝港口方向奔去。她告訴我們說,共軍已經快要佔領青島了,營部派人來,叫大家趕快到港口上船,不然就要淪陷了。媽媽聽後說:「我們的行李都在大廟,甚麼都沒帶,我走得快,趕快去拿,我兒小鐵拜託妳先帶上船,稍後在碼頭會合。」於是母親匆忙的走了。我們到了碼頭,看到那裡人山人海,到處是腳踏車、三輪車、甚至還有吉普車,地上堆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。我們等了很久,一直沒有見到母親來,船馬上就要開了,我睜大眼睛四處搜尋,就是見不到母親的蹤影,忍不住嚎啕大哭,失去母親,以後要怎麼生活下去呢?

  等不到母親,我只好跟著梁阿姨上船,當時我還不到7歲,心中非常害怕自己會成為孤兒,一再回頭眺望,期待母親能及時出現。我們搭乘的是海軍登陸艇,大家都擠在船艙,空氣不足,又沒水沒食物,我昏昏沉沉的睡著了。不知睡了多久,梁阿姨把我搖醒,說廣州到了,船停泊在黃浦灘頭。我感覺全身痠痛無力,有點發燒,像是感冒了。拖著沉重的雙腳,我們隨著大家一起下船,到了一棟很大的建築,它是用磚頭、花崗石蓋的,非常壯麗。我們在一樓大廳歇息,有幾位保護我們的阿兵哥煮了稀飯給我們充飢。在黃浦灘頭住了兩天,感冒好像好多了,又搭乘招商局的商船萬民輪,前往海南島南部的榆林港。

  榆林港當時是軍港,長滿了椰子樹,椰果熟了,就會掉在地上,外殼變成棕色。聽當地百姓說可以吃,我找到一大塊石頭,把椰果敲開,把已有酒味的椰汁喝掉,再用石片剝開椰果吃椰肉,椰肉也呈現咖啡色,很香,吃起來像花生米,可是它很寒,此後的兩、三年,我常常腹瀉,到了台灣後才慢慢痊癒。

  海南島的蚊子特別多,當時瘧疾肆虐,許多軍人或逃難的婦孺,罹患此病,沒有藥物治療、或是抵抗力不好的,就此葬身海南島。很不幸的,我也感染了瘧疾,這個病俗稱打擺子,冷的時候冷得全身發抖,熱的時候很想把皮剝下來。我被折磨得只剩皮包骨,眼看就要死在海南島,也許是觀世音菩薩保佑,遇到一位好心的海軍叔叔,看我的樣子,他知道我得了瘧疾,給我吞下一顆金雞納霜(奎寧),很快我就病癒了。

  當時梁阿姨他們有營部配給的一些麵疙瘩吃,但輪到我時,幾乎只剩湯,當然不會飽。剛到海南島時,我不知道甚麼可吃,甚麼不可吃,原住民黎族的鄰居指導我找野菜來吃,如山茼蒿、薺菜、馬齒莧等,只要能填飽肚子的都吃。有時甚至抓蛇來吃,我折一根有兩個分支、有點像晾衣服撐竿的樹枝,遇到蛇時,用這根叉子按住蛇的七吋,把它打死,再用火烤到很焦,然後把蛇的皮剝掉吃蛇肉,味道滿香的。

  我撿到一條破草蓆,背在身上,滿山遍野的跑。海南島平均氣溫在30度左右,陽光很強,我常常躲在大樹下乘涼,待天氣稍有涼意時,再到大石頭上曬太陽。這裡屬於亞熱帶和熱帶地區,常常下大雨,我用椰子樹的葉子編織成遮雨的雨衣,還挺好用的。有時我跑到海邊的大石塊上,仰臥觀望滿天星斗的天空,月亮有時掛在天邊,有時當頭直照,夜風吹來,有點涼,蓋上破草蓆,再鋪上椰子葉雨衣,就會感到暖和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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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逃難到青島之後,被安排住在青島大廟的大殿(其實就是媽祖廟),我和媽媽及妹妹在廟的角落占了一個小地方,當時妹妹才兩歲多,一路上疲勞又罹患感冒,加上沒有東西吃,身體非常虛弱。其實我們都沒有飯吃,只靠紅十字會救濟的稀飯墊飢,有時稀飯放久了都酸了,也還是得吃。

  那時正值十二月,寒風刺骨,四處鋪著皚皚白雪,每家屋頂上像戴著白雪的帽子,在陽光照射下,像鑽石般晶瑩剔透,反射出七彩顏色,真是賞心悅目,有時會被那種景色吸引,忘卻塵世的煩惱。我和媽媽、妹妹都穿著單薄的衣服,我記得很清楚,當時我只穿了一件軍用的褂子,沒有穿褲子,下肢是赤裸的,在冰天雪地中,凍得瑟瑟發抖,每次看見母親和妹妹蜷臥在牆角,真的很想哭。在我小小的心靈中,感嘆人生怎麼這麼苦?在老家住得好好的,為什麼要逃難?落得沒得吃,沒得住。這就是戰爭的悲劇!

  妹妹咳嗽得很厲害,母親叫我到附近的村子,去討點吃的東西,但當時大家都很窮,能要到地瓜乾就很不錯了。記得我曾要到一根油條,非常高興想要吃掉它,但想到妹妹和媽媽正等我要飯回去給他們吃,只把油條咬了一小口,就拿回去。妹妹的咳嗽日益嚴重了,原本嬌嫩美麗的她,臉上已沒有昔日光采,可憐的妹妹,臉頰凹陷、身形消瘦,形容枯槁的她,看起來有點像殭屍。

  有一天母親又叫我去要飯,我赤著腳踩在寒冰雪水中,凍的已經沒有知覺了。我永遠記得我們住的村莊叫趙家莊,走到村頭時,全身開始顫抖,步履蹣跚,幾乎要倒下去了。這時候,冰天雪地中突然出現一個白鬍子老人家,他手中好像提著一個用竹子編的很小的烤盤給我烤火,並且給我吃地瓜乾,我感覺有點暖和了,不知怎麼地,頭有點暈,我就暈倒了。醒來發現自己在一戶人家的屋簷下,沒有看見那白鬍子老人家,之後我一直認為那是觀世音菩薩的化身來救我,讓我還有力氣再踩著雪重回大廟。

  和往常一樣,在青島逃難的日子,每天早上九點,陽光出來以後,我就去附近的村莊討飯,那天運氣之真好,我遇到一位非常慈祥的老婆婆,送給我一大塊包米餅,我好高興,心想今天媽媽和妹妹有東西吃了。雪越下越大,漫天飛舞,一會兒地面就有積雪,我踩著雪,步履蹣跚的走回大廟,剛到大廟門口,便看到幾位眷屬阿姨圍著媽媽,到媽媽的身旁,才發現她抱著妹妹放聲痛哭。我問媽媽怎麼了,他說妹妹死了。這驟然的晴天霹靂,讓我痛得要命,接著我和媽媽相擁,也號啕大哭。

  看著妹妹蒼白的小臉,眉頭深鎖,兩眼緊閉,我想她離去的時候一定很難受,她來到世間僅僅兩年半,對世間的一切尚懵懵懂懂,模模糊糊的,還沒享受人間酸甜苦樂便離開了。我再也見不到她嬌嫩的小嘴、挺直的鼻子,跟慧黠的雙眼,尤其是她常向媽告狀,說我欺負她,害我挨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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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有一天我到士林社大講課的途中,突然下了一場傾盆大雨,為了躲雨不小心踩到行道樹旁的泥土,摔了一跤。雖然有些痛倒也沒有什麼大礙,可是事後想起小時候父親曾對我說,我的這條腿從小就受過傷,要我留心點,尤其是年老的時候只要不小心摔倒就會很嚴重,想到這事覺得我真的很對不起我的父親。

  我的腿為什麼會這樣呢?前面提過小的時後因為右腿斷了,沒有辦法走路,只能拖著腳走路。當時心想這麼小就成了瘸子,那麼將來我這一輩子要怎麼辦呢?當下心一橫就自己硬把腳給扳了回來,可是還是走不動,只好拖著腳持續不斷的走路。靠著自己的意志力,慢慢的鍛鍊著自己,皇天不負苦心人終於可以自行走路了。我在基隆省中就讀的時候,還曾經參加過跳高比賽,得到冠軍呢。

  其實有一段時間我很恨我的母親,認為我家世代以武為生,也曾出現過將軍、先鋒之輩。如果不是母親踹我一腳以致跌倒受傷,我的成就應該不只如此。後來經過朋友的開導,我才想通了,他告訴我這並不是誰對誰錯的問題,只能說是命運。加上那個時代比較專制比較武斷,又不懂得如何溝通,因此父母親的做法或許有不對的地方,造成我身心受創。不過打斷手骨顛倒勇,我反而因此更加的努力更加的有勇氣,不斷地往前走。也因為一路上有許多人幫助我,更堅定我的理念,要盡一己之力回饋社會。尤其是自己小時曾受過傷差點成了瘸子,與父母之間的隔閡更讓自己的身心受創。所以我決定以我在中醫學方面的研究,稍盡棉薄之力來幫助身心障礙的朋友。

  那天摔了一跤雖然讓我有些疼痛,但是回首兒時種種,我真的要感謝上天,謝謝讓我摔了一跤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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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 要到「礁岸」,需要經過太白里的荷蘭城(它是荷蘭佔據台灣時期,建築在山上的石頭建成的炮台,功能在保護防衛基隆港),然後順著陡峭的山坡小徑,下到遍布石磯的海邊。沿著海岸往大武崙的方向前進,要在亂石堆中跳來跳去,很不好走,大約走5百公尺左右就到了。

  從遠處遙望,它有一片翠綠的、優美的林投樹的森林,這個幽靜的小漁村,總共只有兩戶人家,房子是由螻蛄石(死的白色珊瑚礁)蓋成的,冬暖夏涼,非常牢固舒適,唯一的缺點是容易招蜈蚣,因為房子的牆有很多縫隙,蜈蚣容易藏在其中,聽說他們常被咬傷。

  初中時,閱讀過《老殘遊記》,非常嚮往遊山玩水的閒情雅趣,但限於家境貧寒,無法如願。我住在基隆市仙洞巖附近,於是就從此放射性的尋找風景美麗的地方,「礁岸」是無意中發現的,成為我當時最喜歡去的地方。這個長約500公尺、寬約100公尺的砂礫海灘,是貝殼經風化或被海浪沖擊而成的,當陽光照耀時,金黃色的沙灘映照得閃閃耀耀,比澳洲布里斯本黃金海岸更漂亮幾倍。踩著砂礫走在海邊,隨處可以撿拾到碩大的蛤蜊,我常常把它帶回家,請媽媽煮湯享用。

  當太陽高照時,在林投林中覺得陽光溫煦,和藹可親。林投林中有幾個從沙灘中噴出的水泉,清涼可口,甘美如飴,口渴了,喝幾口,真是舒暢極了。夏天時,林投樹結金黃色的果子,酷似鳳梨,它有毒,雖不能吃,但很美,猶如萬綠叢中數點黃棗。

  尤其是日落前,夕陽西下時,太陽散發出柔和的光芒,此時海風徐徐吹來,帶著鹹鹹的、濕濕的水氣,就像慈母的手拂在臉上,是那麼的輕柔,那麼的溫暖,心中喜樂油然而生,久久不能釋懷。

  傍晚海上抓小管的漁船,點著誘惑的燈光讓小管聚集,好一個豐收。遠處朦朧的天際繁星點點,和點點誘魚的燈光相映,宛如仙境。我常常數著天上的星星,尋找哪一顆是我的星宿,它可能決定我的人生、確定命運的歸屬,最好是特亮的那顆,它叫甚麼星?不知!不知最好,最好不是掃把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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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  記得五歲逃難在青島等船的時候,母親說要回去拿鋪蓋(行李),結果卻一去不回,不見蹤影。臨走前母親把我交給一位梁姓朋友的家眷照顧,梁太太本身有三個孩子,當然沒有辦法照顧我。我常常餓的三天兩頭沒有東西吃,不得已只能喝涼水或抓蝗蟲、啃樹皮吃,這是我生命中一段最悲慘痛苦的日子。

  民國三十六年輾轉來到台灣,當時正好二二八事件發生,船沒有辦法停靠,我們只好又回到海南島去,直到三十八年底才又到了台灣。我們是在高雄的哨船頭下船,舉目無親的我被拋棄在哨船頭的國民小學,所幸那所國民小學的工友人很親切,對我也不錯,他允許我住在屋簷下。我餓的時候會去向舊時的鄰居要點東西吃,但是當時時局不好,常要不到東西吃的我,只得去抓青蛙、挖山芋頭來吃,這段日子中也中過毒。不過還好老天可憐我,生命中好像有一股力量沒讓我中毒死掉。

  有一天,聽說父親的部隊__虎軍(有個虎頭標誌故而稱之)在北部,我就偷搭火車北上,卻在新竹被查票員查到,當場打了我一個耳光還要趕我下車。還好有位老兵看到,知道我的困境,好心的老兵就幫我買了一張半票,讓我順利到了台北。

  可是到了台北下車之後,既不知道要去哪裡找父親,也不知道要住哪裡,只好暫時棲身在當時的省立博物館的屋簷下。我拜託附近賣牛肉麵的老人家,將客人吃不完剩下的麵條幫我收集起來,我就吃這些過日子。之後,我還偷了人家擦皮鞋的箱子,開始了擦皮鞋的日子,每天大概可以賺二到三毛錢,生活也多少改善了些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 有一天在擦皮鞋的時候,碰到了父親的長官匡以州先生,他看到我穿的襯衫上印著八零八團的字樣,就問起我這件襯衫的來由。當他知道我是誰的時候就跟我說我的父親確實來到台灣,但是在民國三十九年的時候自動退伍了。父親的游擊隊被收編成正式軍隊時曾被任命為營長,帶著兩百個弟兄,不過父親一個字也不認得,甚至連自己的名字也寫不好,後來被貶為排附,父親覺得在弟兄面前抬不起頭很丟臉,就自動退伍了。匡以州先生也不知道父親到哪兒了,他跟我說:我和你父親是結拜兄弟,你就到我那兒學習修腳踏車吧!

  對一個八歲不到的孩子來說,修腳踏車真的是一件很難的事,所以我只有擦腳踏車的份。大約半年後,我碰到父親當年的一個部下,他知道父親大概在什麼地方,因此他要我等他找到我父親時再來通知我。結果一等就是半年,到了年底他來告訴我找到父親了,就騎著腳踏車帶我去找父親。那時的腳踏車是二十六吋二十八吋的,後面有個架子,我就坐在架子上,他就一路從台北騎著腳踏車把我帶到了基隆。我記得離開台北時大約是下午四點左右,天好冷,到了基隆已經晚上將近十點。父親住的是工寮,我到的時候他剛好在船上扛貨,直到十點多才回來。回來時看到我並未認出我來,還問我是誰,我說我是鐵子(我的小名),父親說真的是你嗎?再詳看了我一會兒確認我是他的兒子之後,抱住我痛哭一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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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 西元一九四三年(民國三十二年)三月二日天剛亮的時候,我來到這個世上。那是一個春光明媚、鳥語花香、杜鵑花開的季節。

 

  母親說她生我的時候才十八歲,難產加上產後身體不好,奶水不是很充足。我之所以可以長大,多虧了奶媽的奶水,而且一喝還喝到了三歲。或許就是因為這樣,在往後顛沛流離的日子裡,我才能擁有非常好的抵抗力,以及活下去的體力。

 

  我出生的地方是山東省煙台市的通伸村,隔壁村就是出產蘋果有名的西沙旺村。村子裡有一位非常會算命的老婆婆,母親抱我去給她算命,她告訴母親:『這孩子的八字很輕,需要取一個較有份量的名字來壓住,不然會不好養』。於是母親就把我取了一個名字「周鐵柱」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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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:丹萱        B:周爺爺

翻騰不安的時代,顛簸的人生路難行,

周爺爺不斷跨越生命壁壘的故事,

即將開場囉,各位請看了~

 

周爺爺幼時遭遇的家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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